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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尚誠”主題征文_緬懷父親和我的岳母

日期:2018年07月31日 16:54

我是中午12點多鐘接到家里的電話,那邊很急促的告訴我,父親快不行了,正在很微弱的喊著我的名字。我的心突然像似懸到了嗓子眼兒上,眼睛立刻濕潤起來。

間隔5分鐘左右,遠在上海的葉健榮經理來了電話,話的原本我記不得了,但大意是:按照業主的要求,公司決定調換總監,新的總監明天到,考慮你是先期到的哈爾濱,又熟悉哈爾濱地鐵項目的目前管理現狀,所以明天你負責接待一下,向新的總監介紹一下那里的情況,并協助做好明天當地建設部門對監理的全面檢查……我當時感覺腦袋里很亂,只顧“唔唔”地應從著。

上海市建設工程監理有限公司哈爾濱地鐵一期工程監理項目部創建初期舉步維艱,其主要原因是上海和哈爾濱兩個地方在工程管理模式上有差異。此外,我們所在的七標段為三個車站、四個區間,其施工工藝也十分的復雜,利用老人防工程修建、改造。除了車站大開挖外,區間有明挖逆做法、蓋挖順做法、暗挖逆做法、破除改造法和下穿橋洞等等。可以說,哈爾濱地鐵的建設開辟了中國地鐵建設史上的首創。而且,我們所中標的地段處在哈爾濱繁華的秋林公司一帶,老城道路狹窄、擁擠,政府對交通管理的壓力頗大。所以工期要求從一開始就異常的緊張。

我是2008年和愛人姚秀云同時從上海的另一家監理單位調入上海建設工程監理有限公司的。我負責安全,她負責土建,我們都是齊齊哈爾人,大學時都攻讀于土木工程。在上海工作多年了,一直有“往家奔”的想法,特別是我們的雙方父母都已年近古稀。所以當一聽說上海建設監理公司在哈爾濱中了地鐵標的時候,我們十分的高興,謝絕了當時所在監理單位的再三挽留,毫不猶豫的無條件的投入到了上海建設監理公司的懷抱。目的只有一個:去哈爾濱,距家里近一點!

這是那年8月初時候的事情,當時哈爾濱地鐵的項目標段還沒有正式開工,于是我們被派到上海張江高科地鐵2號線延伸段項目做臨時工作。這期間,遠在家鄉的親屬不斷的打來電話告訴我們,我的岳母病重住院,我的父親身體也不是很好,希望我們能盡量的趕回去。剛到一個新的單位,我們不便張口請假,況且我們馬上要去哈爾濱了,那里距齊齊哈爾不過4個多小時的車程,再等一等吧。于是我一邊安撫愛人姚工又一邊應付家里,同時,心里也暗暗地祝愿岳母能夠堅持住,祝愿老人們的病情都能夠一天天的好起來。然而天未必都隨人愿,持續一個多月的9月28日的那天上午,外面的天氣特別的凝重,下著小雨,有一種凄涼的感覺,家那邊突然的傳來了岳母病故的噩耗。當時我和姚工同在一個辦公室,她悲痛地哭出來聲音,我故作堅強的安慰她,在蒙蒙細雨中攙扶著把她送回了宿舍……項目領導和公司領導聽說后,都來安慰我們,并勸我們快快回去。我們想,既然岳母已經歸去,我們即便立刻啟程回家也不能復生,那就讓悲痛默默地轉化為一種力量吧,把這個力量實實在在的投入到工程建設中去,投入到提高監理業務本領和素質當中去!

初春的北國冰城,遠近依舊一片清白。2009年3月,我們終于踏上了開往哈爾濱的列車。到了項目后,我們稍稍安頓一下,就匆匆忙忙的趕回到了齊齊哈爾……

葉總還在說,說得什么,我不記得了,我模模糊糊地仍然只是應從著,放下電話時,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的滾落下來……

我的父親七十幾歲,雖然剛過古稀之年,但他的身體結實、健壯。他早年戎馬生涯,練就了果敢、堅毅的性格;后來到中國一重基建部門做了一名指揮員,開始了他后半生的建設者之路。他為人中肯老實但從不求人辦事,在我記憶中,沒有見過他為自家的任何事情求過任何人。父親對我的要求一向很嚴格,無論是在我上學讀書,還是在我走向工作崗位都給我立了很多老老實實、堂堂正正做人的規矩。我在家里是獨子,而父親對我流露笑容的時候極少。只記得我參加工作不久的時候,他聽說我入了黨并走向了領導崗位,便張羅了幾道好菜還親自燙了一壺老酒,待我到家后和我開心的喝了起來,那天我感覺他笑得很真誠,但后來喝著喝著,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他罵了一通。

立刻回家吧,好好的陪陪父親,我在問自己。但明天針對監理的檢查肯定會弄得一團糟。當時我們所在的項目施工面開工還不足三分之一,大部分監理人員還沒有到崗,新的總監還沒有來,加之我若離開,如按建設部門檢查監理全部到崗的要求,明天檢查后的結果一定是兇多吉少。我陷入了極度復雜的矛盾當中,一邊偷偷的擦著眼淚,一邊在不住的問自己:怎么辦?

再堅持一下吧!堅持到明天,新的總監到來;堅持到明天,檢查結束后……

從那天下午到第二天清晨我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每次玲響都聲聲敲打我的心。上午總監王國立終于來了,我向他介紹了一下現有的監理人員情況,然后把施工現場的狀況和建設部門即將對監理的檢查內容詳細的做了匯報,之后,大家都匆匆忙忙帶著資料去接受檢查。我不想讓同事們知道我父親的事情,為了掩飾自己,我關掉了手機。檢查進行的還是很順利。臨近中午,當檢查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從姚工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征兆。我問:“家那邊有什么事嗎?”她只是說:“沒有??旎丶野伞!庇谑俏液唵蔚叵蛲蹩傉埩思?,飛一般的登上了回家的火車……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我親愛的老爸爸臨別前都沒能看上我一眼。當我跪在他面前不住的撫摸他的面容時,感覺他是那樣的慈祥,那樣的寬容,對普天下建設者是那樣的深情厚愛和理解!


汪  波

2011年10月5日重陽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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